果茶

慢慢来,总有一天会写出好故事。

【长得俊】星夜

写给小橘的生日贺文

BGM:Vincent

 

小作家橘和小音乐人柚

 

两个孤独的灵魂相遇的故事

 

有关梵高先生

 

 

 

南方小镇的冬日清晨总是寒气刺骨,林彦俊极不情愿地从被窝里伸出手关掉闹铃,又迅速地缩回去取暖,任凭理智与欲望挣扎了几分钟之后,终于还是一鼓作气掀开被子,黑着脸默默去刷牙。

 

昨晚又习惯性熬夜写作,黑白颠倒本已是常态,如若不是今天梵高的美术馆新开张,他本该睡到日上三竿,才不会逼自己起个大早——果不其然镜子里的黑眼圈又加深了些。

 

深居简出的写手生活过了太久,平日与屋外空气的接触也只局限于下楼丢垃圾,今天要出门,竟不知要如何搭衣服。林彦俊在穿衣镜前皱着眉纠结要穿哪件外套,最终还是选了那件去年冬天买的卡其色大衣,随手抓了抓头发,转身开门。

 

迎面而来的寒风夹杂着细碎的冰晶,在林彦俊推开门的一刹那,猛地扑到他脸上,吹得林彦俊一个激灵,于是他折返回卧室找出一个黑色口罩戴上,这才出门去。

 

 

 

说起梵高,那是林彦俊最爱的画家。

 

写手林彦俊并不太懂画,只是当初第一眼看到《星夜》时被摄了心魄,连一句完整的夸赞都说不出口,只有几个破碎的词在脑海里盘旋:璀璨、孤寂、燃烧、美艳。他几乎是屏住呼吸去欣赏的,那种视觉上的冲击和震撼,他久久不能忘怀。

 

自那以后他就开始阅读梵高的各种传记,相比画作,他跌宕起伏的一生更让林彦俊产生尊崇仰慕之情。当然正如读诗不能只了解诗人生平,更要意会他作品中的感情,林彦俊一直想去瞻仰梵高先生的作品,市里的梵高美术馆开张,倒是正好顺遂他的心愿。

 

大概因为是工作日,又是寒冷的清晨,美术馆门可罗雀,让向来喜静的林彦俊心情大好,他环顾整个展厅,接着怡然自得地直奔那束黄得耀眼的向日葵。它挂在展厅深处,临窗那面墙的正中央。

 

那是明艳的、耀眼的黄,大面积的黄色渲染,每朵向日葵饱满又娇艳,拥挤的、夺目的、疯狂的黄色在画布上绽开,它们不顾一切地张扬、绽放,又忽而支离破碎,那灿烂的盛放之下,是孤独。

 

林彦俊不自觉凝神许久,窗外的暖阳透进来,在墙上投下笔直的影,在时间的推移中悄无声息地移了位,将那幅向日葵割成阴阳两部分,阳光照耀下的花瓣仿佛开得愈发动人,阴暗中的花朵仿佛在沉默,也仿佛在喧嚣。

 

光与影给画作覆上了不一样的色彩,林彦俊还没来得及感叹,墙面忽然投下一个纤长的人影,正巧明暗相接,破坏了那幅光影图。

 

林彦俊扭头去看,身侧多了个栗子色卷发的男孩子,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墙壁上的另一幅画——《玫瑰》。

 

男孩穿着牛仔外套,逆光而立,卷发刘海衬得他软顺乖巧,眼睛大大、皮肤白皙,手指自然弯曲着放在唇边,抿着嘴认真欣赏着画作,只有戴着的那副晶蓝色耳机显得他有几分生人勿近。

 

他约莫大学生的样子,交融在冬日的阳光里,恬静又温柔。

 

直到那张脸转过来,微棕的杏仁眼带有几分警戒地打量了林彦俊一眼,林彦俊才惊觉自己盯了太久实在有些不礼貌,下一秒男孩却绽开笑颜,嗓音甜甜:“帅哥,你看了我很久哎。”

 

“额……你,你也喜欢这幅画吗?”林彦俊自觉脸上发热,扭头去看画。

 

“对啊,不过我不太懂画,只是觉得很好看而已。”

 

“这幅画,是在梵高割下耳朵之后所画的。那时他被送入疗养院,近乎痴狂地迷恋花束,于是有了这幅玫瑰,还有旁边那幅鸢尾花。”

 

男孩把右耳的耳机摘下,顺着林彦俊手指的方向去看,又瞟了瞟林彦俊,若有所思。

 

“花和他本人一样,孤独,又张扬。”林彦俊不自觉勾起嘴角微笑。梵高是朵开在贫瘠土壤里的花,一枝独秀,在冰天雪地里燃尽孤独,肆意绽放。

 

“那这棵树呢?”男孩被满树盛开着的橙色、粉色的花吸引,快步走向那幅画。

 

“早期作品,是春日里一棵盛开着的桃树。画作刚完成,他就收到了叔叔的死讯,于是把这幅画当做给叔叔的祭礼。”

 

“啊……这样”,男孩语调里有几分抱歉,分明画作里是明媚欢愉的粉色,却转眼听闻亲人逝世,他为梵高感到惋惜。

 

“就是在那时,他说,只要活着的人还活着,死去的人就不会死去。”

 

“只要活着的人还活着,死去的人就不会死去。”男孩低头呢喃,重复了一遍。

 

“你看这幅画,这是很著名的一幅,叫《麦田里的守望者》……”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逛完了展厅。林彦俊抬手看表,竟已正午了。

 

林彦俊走出展厅,才发现气温骤降,清晨的太阳不知所踪,天空竟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来。

 

不巧,他没有带伞。

 

冬雨最是烦人,林彦俊皱起眉头,决定先回展厅避避雨。

 

一转身,就碰见刚才的男孩子,好像是从物品寄存处的方向走来,手里还捏着一把深蓝色长柄伞。

 

“帅哥,你没带伞吗?要不我送你一程?”

 

刚认识没几个小时的陌生人,只是聊了几句梵高,竟然要送自己回家?不会是另有所图吧?可是看他一副学生模样,可能只是好心而已?

 

林彦俊看看他清澈真诚的双眼,又看看门外的雨,心想:男人没有在怕的!应了句好。

 

男孩撑开伞,微不可察地拉了一下林彦俊的衣袖,一起走下湿漉漉的台阶。

 

伞面是深邃的蓝,且大得不需担心肩膀被淋湿,头顶的一方深蓝隔绝了雨水和呼啸的风,让人不自觉安心。身旁的男孩比自己略矮些,手举得高高的,林彦俊绅士地主动接过伞。

 

“谢谢啦。对了,你去停车场?还是公交站?”

 

“公交站。我家离这儿不远。”

 

“这么巧,我也搭公交哎。”

 

林彦俊礼貌笑笑,接着叹口气,“这里的冬天真是太难熬了,又冷又潮,还总是下雨。”

 

“我倒觉得冬天是个浪漫的季节,你听过那首歌吗?冬季到台北来看雨——”男孩说着说着唱了起来。

 

“听过啊,不过你唱歌还蛮好听的哎。”

 

“谢谢啦,我是做音乐的嘛。”

 

“真的啊?坚持做音乐,蛮厉害的哦。”

 

“还好啦,只是除了做音乐不知道做什么而已。趁年轻嘛,再闯几年。那帅哥你呢?”

 

“我啊,一个半吊子写手。”

 

“所以是作家吗?你这个年纪,肯沉下心来写作,很难得哎。”男孩微笑,再看林彦俊时眼里多了几分崇拜。

 

“写作太难了,作品出来之前,一无所有。”

 

“其实做音乐也差不多啦……”

 

谈笑间,他们已走到公交车站。林彦俊把伞收起来递还给男孩,抬头去看雨滴落在站台的玻璃顶上,映出破碎、模糊的苍穹。

 

公交车上人不算多,却刚巧坐满了座椅,林彦俊左手搭着吊环,站在男孩身侧。男孩定定地看着车窗,林彦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车内的暖气在车窗上氤出一层薄薄的白雾,车外的雨点漫不经心地打湿玻璃,街道两旁的景色匆匆后退,水珠折射出的光线变换着颜色。

 

“梵高的心里一定有雨滴吧?不然怎么能画出那么破碎又凄美的画呢?”男孩突然转头问道。

 

“不,我觉得梵高的心里有一团火。”林彦俊轻轻地笑。

 

男孩正要开口,车子突然急剧减速,他一个趄趔,直直地撞上了林彦俊的胸膛。好在林彦俊及时地扶住了他的肩膀,左手也牢牢抓住吊环,才没有两个人同时甩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男孩只觉得脸上发热,不敢抬头看林彦俊的表情。

 

“没事。”林彦俊没来由地心跳加速,或许是刚才受到惊吓了吧,他装作若无其事,转头看向窗外。

 

 

呼啸声弱了下去,雨势渐小。

 

 

“你到哪下车呀?”

 

“到——听风路。”

 

“我到下一站就下了哦,这把伞借给你吧。”男孩把伞递给林彦俊。

 

“不,不用了,谢谢你啊。”

 

“拿着吧,现在雨快停了,车站离我那里很近。再说万一等会儿雨下大了呢?”

 

快到站了,公交车靠边缓缓减速。

 

“可那我怎么还给你啊?”

 

“烟雨路59号,Starry Night清吧,我周五晚上在那里唱歌。”男孩凑到林彦俊耳边轻声说。

 

“Starry Night……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尤长靖。你呢?”

 

“林彦俊。”

 

“那,再见咯。”尤长靖冲他眨眨眼,轻快地跳下车。

 

 

 

虽说南方没有暖气,但终究家里比外头更暖。林彦俊往手里“哈”了口气,脱下大衣挂在门口,把伞挂在阳台,关上窗户。

 

他草草解决午饭,看着桌上一片狼藉,心血来潮地收拾起桌面来。不过万年蜗居写手林彦俊,忘了他的屋子已经有数月无人造访了。

 

昏昏沉沉的一觉,醒来时天色已晚,林彦俊拉开窗帘,窗上是雾气茫茫的一片,雨水在透明玻璃上留下纵横交错的水痕,今夜无月。

 

雨夜使人愁绪万千,林彦俊打开电脑心不在焉地敲着键盘,余光瞥到那抹深蓝安静地待在角落。

 

笑起来眼睛弯成一道桥,声音甜甜糯糯,撞上他胸膛时散发着清甜的果香……Starry Night?是梵高的《星夜》吗?

 

林彦俊自嘲地想,一定是自己太久没跟世界接轨了,不然怎么这么容易对一个陌生男孩念念不忘呢?

 

他看着自己写到半途的故事,脑海里播放着画面:故事里的主人公第一次来到大城市,迷茫地站在行色匆匆的人群中不知所措,似一只羸弱的孤舟,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漂浮,风雨欲来、举步维艰,是该顶着风浪逆流而上,还是该为求自保随波逐流呢?

 

如果是梵高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扬起风帆逆流而上的。

 

但大多数人,都不是梵高。

 

如果是自己呢?

 

随手所写的几句鸡汤受到千万人的青睐,可自己真正花费时间和精力去构筑的故事却鲜有人问津,如果自己真的耗费一年、两年,甚至十年去写一个故事,又有多少人真的愿意品呢?

 

理想主义总还是会被现实击溃,这道理他再懂不过。

 

照自己的节奏写下去是对的吗?

 

写,是对的吗?

 

林彦俊阖上电脑,起身去书橱里找书,瞥见那本被翻得发旧、棱角渐圆的书:《渴望生活——梵高传》,他将它抽出来。

 

扉页是他抄下的话,还特意做了着重标记。

 

Normality is a paved road:It’s comfortable to walk,but no flowers grow on it.

平庸好比一条铺好的路:走起来舒服,但长不出花。

 

 

 

 

烟雨路是条热闹的街道,夜晚尤甚,林彦俊小心避开肢体接触,兜兜转转,终于在鳞次栉比眼花缭乱的众多招牌中找到了一个发着光的小灯牌:Starry Night清吧。

 

大概一年多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了吧,林彦俊沿着昏暗的台阶向上走,想起那一年把自己关在家里昏天黑地写作的时光,靠着黑咖啡续命、常常忘记吃饭以至于落下了胃病,那时的日子真是看不见光亮。

 

他推开厚重的门帘,瞬间被暖烘烘的气流包围。暖橙色的灯光映在墙壁上,空气里流动着舒缓的轻音乐。他环顾四周,大都是三三两两谈笑风生,偶尔有几个女生朝着他的方向看过来,窃窃私语。

 

林彦俊在吧台坐下,要了一杯鸡尾酒,看着酒瓶在调酒师灵巧的手上飞舞、旋转,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又稳稳地落在手中。酒杯里的液体一层层叠加,杯底是西柚色,往上愈来愈透明,接着是浅蓝色,最上层是闪烁着灯光的晶蓝色。林彦俊想到尤长靖那天戴着的耳机,笑着说谢谢。

 

尤长靖走上那一方小小的台子,接着台子底下围着的小灯泡亮起来,他正对着立麦坐下,轻轻刷了个和弦,温柔地扫视全场,冲林彦俊的方向笑笑,说:“今天这首《Vincent》,送给一位朋友。”

 

『Starry starry night

 

Paint your palette blue and grey

 

Look out on a summer's day

 

With eyes that know my darkness in my soul』

 

 

……

 

 

 

他低吟浅唱,动人的歌声在屋内回响,分明是寒冬腊月,林彦俊却好似听见冰雪消融、春暖花开的声音。灯下的白衬衫显得他温柔又纯洁,似是天使降临,抚慰人间疾苦。

 

 

『I could have told you Vincent,

 

this world was never meant for one as beautiful as you.』

 

 

那是林彦俊很爱的一首歌,病痛之下的温柔,孤独背后的热情,还有梵高湛蓝色的双眼。

 

他是冰冷,也是炽热。

 

不知何时尤长靖已放下吉他,在林彦俊身侧坐下,也要了一杯鸡尾酒。

 

“你的歌声太动人了,我快要落泪了,真的。”林彦俊目光落在尤长靖笑着的心型唇上。

 

“我在美术馆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耳机里放的就是这首歌。”尤长靖接过酒杯,向调酒师道谢。

 

“Starry night,真的很美。”林彦俊目光越过尤长靖,看着他身后那方台子,此刻已暗了下来。

 

“那我呢?”尤长靖歪头去挡他的视线。

 

“你是star啊。”林彦俊拿起酒杯,与尤长靖的轻轻相碰。

 

两人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你生来闪耀。林彦俊没说出口的这句话,随苦涩的鸡尾酒一起咽进胃里,气体再返入口中竟有一丝甜意。

 

 

“能一直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是啊,能肆无忌惮去追求梦想,所爱之人也同样爱你,这样的人生也太幸运了吧。”尤长靖手指摩挲着杯壁,沉吟片刻,“你最近有听过一首歌叫《玫瑰》吗?”

 

“好像听过,是最近挺火的那首吧?”林彦俊皱眉,回想起一首十分洗脑的歌曲,楼下的商店经常播放,但不确定是否就叫《玫瑰》。

 

“那首歌,是我写的。”尤长靖灌下一大口酒,眨眨眼看林彦俊反应。

 

“你写的?”林彦俊一时难以把那首烂大街的神曲与眼前这个气质不凡的尤长靖联系起来。

 

“可是我不喜欢那首歌。只是随大流的违心之作罢了。”尤长靖的目光在流光溢彩的酒杯中失焦,转而又看向林彦俊,“中国有句古话说得挺好的,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但那首歌能红,也说明你足够有才华啊。既然有了肯定,以后的路可以慢慢走,不要心急。”

 

“那天,我去美术馆看到梵高的那幅《玫瑰》,痛苦之下还能创作出那么美艳又生动的玫瑰,像是——像是一种贫瘠里疯狂的渴望,我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在亵渎艺术。”尤长靖仰头灌下一大口烈酒。

 

 

“梵高,他的确是位值得尊敬的人。”

 

“林彦俊,你觉得,作品是什么?”

 

“是追求吧。”

 

“回答正确!不过不加分。”尤长靖调皮地眨眨眼,又要拿酒,林彦俊拦下他的手。尤长靖也不恼,盯着林彦俊看了一会儿,又恢复甜美的笑:“走吧,伞也送到了,我送送你。”

 

 

 

寒夜里的北风刺骨,酒也醒了几分,林彦俊抬头,一轮残缺的月亮孤寂地挂在夜空,月明星稀。

 

“林彦俊,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梵高啊?”尤长靖拉着林彦俊的衣袖,玩性大发,沿着石砖路刻意走直线。

 

“大概就像那句话吧,如若你真正孤独,你早早晚晚会爱上他。”林彦俊怕他摔着,索性抓住他的手臂。

 

“孤独的人,都在等待吧。所以你也在等吗?”尤长靖踢开一粒小石子。

 

“也许我比梵高幸运得多。”林彦俊看看尤长靖的侧脸,小声嘀咕。

 

“嗯?我没听清哎。”

 

“尤长靖,我送给你一句话吧。梵高说,平庸好比一条铺好的路:走起来舒服,但长不出花。”

林彦俊望着眼前街灯与香樟绵延开的路,“你可以容许自己走走康庄大道,但别忘了要翻山越岭、踏遍荆棘,去看看春天的花儿,因为它们值得。”

 

 

“林彦俊,我还想喝酒。”尤长靖抬头看他,语调绵长,像是在撒娇。

 

林彦俊望着他蒙上一层雾气的眼,头脑一热,说:“我家里有。”

 

相遇也许是机缘巧合,但如今一切又发生得顺理成章。

 

高更受邀到梵高孤独的黄房子时,梵高也曾精心地整理过他到处是画作的屋子。

 

但高更和梵高意见相左,在黄房子里大吵一架,最终还是分道扬镳、不欢而散了。

 

林彦俊手指在衣袋里摩挲着钥匙,莫名有些惴惴不安。

 

 

“你家里收拾得挺整洁的嘛!”尤长靖直奔沙发,打量着客厅的装潢。

 

“还好,不过家里只有红酒,可以吗?”林彦俊走进厨房。

 

“当然可以啊!”尤长靖在沙发上左顾右盼,看见桌上的星空拼图拼到一半,饶有兴致地研究了起来。

 

尤长靖接过高脚杯,抿了一口,问:“你最近有在写什么故事吗?”

 

林彦俊看着尤长靖拿着一块明黄色的碎片认真比对,“我想表达的大概是: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团火。”

 

“但路过的人只看到烟。”尤长靖脱口而出。

 

“那你呢?要一起取暖吗?”林彦俊目光灼灼,既期待他的回答,又害怕他没能听懂话外之音。

 

尤长靖从精美的星空拼图里抬起头:“好啊。”

 

 

 

被尤长靖吻上来时,林彦俊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手里还拿着酒杯。等他反应过来,尤长靖已经松开了他,眼里颇有几分挑逗的意味。

 

林彦俊含住一小口酒,不由分说地捏着尤长靖的下巴吻了上去。两片柔软相贴,舌尖一点一点攻陷他的城池,兵临城下,尤长靖不得不予以回应。冬夜湿寒,而他将酒暖好送到唇边。原来敌军未到,而援兵已至。

 

木板床第一次迎来客人,欣喜地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尤长靖的想法在撞击中变得零零碎碎:如果没遇到林彦俊,也许自己对梵高的理解依旧只停留在那首歌,也许还把那首歌归咎于当时的困窘处境,也许不会有今夜的肌肤之亲,极尽温存。

 

林彦俊见他不专心,惩罚似的咬他下唇,让他与自己对视。黑夜里尤长靖的眼睛依旧清澈,闪烁着细碎的微光,林彦俊被摄了心魄,一如初见那幅画。

 

不过,享誉世界的《星夜》属于梵高,而尤长靖眼里的星河,只属于林彦俊。

 

 

孤独是冷,但仍心有炽热。

 

 

两种孤独相遇,是棋逢对手,是伯乐一顾,是互诉衷肠,是心有灵犀。

End

写给小橘的生日贺文,文笔不佳,聊表心意。

梵高先生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团火,但路过的人只看到烟。但是总有一个人,总有那么一个人能看到这团火,然后走过来,陪我一起。我带着我的热情,我的冷漠,我的狂暴,我的温和,以及对爱情毫无理由的相信,我结结巴巴地对他说:你叫什么名字。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后来,有了一切。

希望他们是看到对方心里那团火的人,毫无保留地相信,义无反顾地坚守。

祝愿林先生今后万事胜意,星途璀璨。小橘生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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